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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宋四家——苏黄米蔡”中的“蔡”，到底是蔡京还是蔡襄？一直争论不休。

最常见的说法就是原本为蔡京，因人格卑劣而被蔡襄替换。另一说则认为“蔡”本指蔡襄，因为资历老、名气大，应该列入。实际上，按照“尚意”的风格特征来衡量，应该是蔡京，与苏米黄风格更接近。从辈分的尊卑上判断，也是这样的结论。二蔡属于同乡，蔡襄是前辈，蔡京与苏米黄年龄大致相仿，放在一起顺理成章。

不管如何，为什么最终是蔡襄而不是蔡京？不言自明，蔡襄因德高而艺彰，蔡京因人品低劣而遭丑诋。

虽然不能因蔡京的奸诈和佞幸而完全否定其书法成就，但由此可以看出，大众与历史是有判断和选择的标准。书法家做人是第一位，始终有一种积极向上的导向。这一点尤其重要。

蔡京画像

蔡京（1047-1126），字元长，北宋权相之一、书法家。蔡京先后四次任相，共达十七年之久，四起四落堪称古今第一人。北宋末，太学生陈东上书，称蔡京为“六贼之首”。宋钦宗即位后，蔡京被贬岭南，途中死于潭州（今湖南长沙）。

蔡京跋《赵佶雪江归棹图卷》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

蔡京其人为官阴险狡诈，心狠手辣，打击政敌，他惑乱人主、结党营私，致使官风败坏、民不聊生；北宋虽然没有直接断送在他手里，他却是北宋灭亡的千古罪人。

蔡京《宫使帖》

时至今日，对蔡京的评价依旧基本遵循这一基调，就连蔡京的书法成就也因他的奸臣形象而被除名，不过，单从艺术的角度来讲，对于蔡京的书法，我们仍旧应当给予一定的地位，应该客观的评价其书法。

蔡京《节夫帖》

蔡京的书法从唐人入手，直溯“二王”，其笔法姿媚、豪健，痛快沉着，别具风格。他用笔挥洒自如却好不放纵，笔画结构天然呼应，布局精巧，气韵生动。

蔡京《跋宋徽宗唐十八学士图卷》

当人们谈起蔡京的书法时，使用的词汇经常是“冠绝一时”、“无人出其右者”，就连狂傲的米芾都曾经表示，自己的书法不如蔡京。

蔡京《唐玄宗鹡鸰颂题跋》，行书，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讲到这里，还要提起当时的一件趣事。

有一次蔡京与米芾聊天，蔡京问米芾：“当今书法什么人最好？”米芾回答说：“从唐朝晚期的柳公权之后，就得算你和你的弟弟蔡卞了。”蔡京问：“其次呢？”米芾说：“当然是我。”由此可见一斑。

蔡京题宋徽宗赵佶《听琴图》局部放大

蔡京题《赵佶雪江归棹图卷》局部放大

后记

清刘熙载《书概》云：“书者，如也：如其学、如其才、如其志，总之曰如其人而已。”从这句话来看，“如”是分层次的，“如其学，如其才”，最后才是“如其人”。

中华民族历来重视人品道德修养，“君子比德如玉”。追求书品和人品的一致，是传统文化所孕育出来的艺术观。“书法家”最初并非是一种职业。文人墨客很多都是历史上的高官，客观上也造就了对“书品与人品合一”的道德性诉求。

书法强调最多的不是才能而是修养。对修养的强调，实际上强调人格的提升，书法由此而成为伦理与审美融合在一起的活动，“书学不过一技耳，然立品是第一关头”。写好字的前提是成为一个有修养的人，已然成为必须遵守的文化律令。

责任编辑：子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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